反烏托邦紀事：政治科幻電影折射當代社會焦慮
時間：2013.11.20
來源：1905電影網 作者：田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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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改編自文學經典
反烏托邦電影根植于文學
想要弄清“反烏托邦”的概念，首先得明白什么是“烏托邦”（Utopia）。所謂烏托邦，簡而言之，即理想中的完美世界。這個叫法來自英國人托馬斯·莫爾1516年的杰作《烏托邦》，莫爾在該書中虛構了一個完全理性的小島，小島上的國家擁有完美的社會、政治和法制體系。盡管莫爾的提法在后世得到了廣泛采用，但對完美社會的構想最早則可追溯到古希臘哲人柏拉圖所著的《理想國》。中國人對這一概念也并不陌生，儒家經典《禮記》中就有“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設想，而最讓人耳熟能詳的烏托邦則莫過于陶淵明所虛構的那片“桃花源”。
“反烏托邦”（anti-utopia）便是從莫爾的概念中脫胎而來，顧名思義，它是指設想中極端惡劣的未來社會，該概念在20世紀前期主要用于描述文學作品。1920年，前蘇聯作家尤金·扎米亞京的小說《我們》假想了一個高度專制的國家，生活于其中的人們無名無姓，像囚徒一樣擁有一個代號；1932年，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中，人類被批量克隆生產、劃分等級、灌輸教條；1948年，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以前蘇聯為藍本寫作的幻想小說《一九八四》則成為反烏托邦體系中最經典的一部作品。
《大都會》是最早的一部反烏托邦電影
電影領域的反烏托邦作品自始至終和反烏托邦文學保持著親密的關系。
弗里茨·朗1927年執導的默片
《大都會》是最早的一部反烏托邦電影，改編自朗的妻子特婭·馮·哈堡的同名小說，聚焦于擁有絕對權力的資本家和被物化的工人之間的對峙。在這之后涌現的很多經典電影，包括
《一九八四》、
《V字別動隊》、
《銀翼殺手》，一直到現在的《饑餓游戲》、《分歧者》，都是以文學作品作為基礎的。
從壓迫至死變為娛樂至死
為了和烏托邦概念對稱，前文將反烏托邦也定義為一種社會形態。不過，我們完全可以把“反”當作一種情緒來理解，當作對烏托邦構想的反叛和對未來社會的憂慮。憂慮什么呢？是什么讓未來變得無比惡劣？廣義來講，可憂慮的東西太多了：專制極權、思想受控、技術濫用和失控、環境污染、資源耗竭、瘟疫蔓延乃至外星侵略、僵尸襲城等等。如此一來，所有黑暗的幻想類作品都能被劃入反烏托邦的范圍之內。
然而，狹義的反烏托邦概念更有利于我們對未來保持警惕。正像烏托邦的概念一開始主要用來表示法律、政府及社會情況一樣，狹義的反烏托邦主要針對的是高度的物質和精神專制，其設想的威脅與現實社會體制息息相關。
不過，即便是狹義的反烏托邦，其概念和外延也并非一成不變。時代在前進，奧威爾以之為藍本的那個國家，1984年過后沒多久便宣告解體。他所預言的奴役和壓迫，已經不足以引起整個社會的普遍擔憂。技術失控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這里指的當然不是簡單的核戰或生化威脅，而是監控、隱私泄露、大眾輿論以及對電視和網絡的沉迷，人們正在娛樂中逐漸喪失他們獨立思考的能力。反烏托邦并未轉移其所關注的核心，這一核心始終是奴役與被奴役。只不過，過去作品焦慮的是人對人的奴役，而現在，真正帶來恐慌的是大眾媒介，因此有了《黑鏡》、《零點定理》和《饑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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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劃、文、制作/田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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