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只
第四章 看得見風景的房間 《踏血尋梅》的片名是致敬英格瑪·伯格曼的《Port of Call》,其實兩片的劇情有相似之處。另一處致敬則是影片的尾章“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關于這一章節(jié)的意義,翁子光一開始其實并沒有想得太明白,是郭富城告訴他的。
“看得見風景的房間”作為最終章,講的其實是希望。
佳梅來到香港后,和姐姐住在一間小小的房間。一張高低床,佳梅住在上鋪。上鋪的墻邊,貼著“超級女聲”的海報,她用黑色的筆,寫下了“kdjfjdfj(看得見風景的房間)”。影片的最后,鏡頭也對準了佳梅的湖南老家,提到了她前往香港前,十分留戀影樓的一張沙龍照,那是一個并不太時髦的年輕女郎,但臉上有陽光、歡樂的神采。
翁子光說,他的本意是想給電影帶來一些溫度、一絲希望,但其實在對劇本時,大家都不明白這個結局,翁子光也不知道怎樣表述。后來郭富城就給大家解釋:“其實佳梅要的就只有那么少,一張體面的照片而已。”
“我覺得我們是從最黑暗的地方找一點點光,但是我覺得你必須要沖破那個黑暗,很多電影我會形容為傻鼓勵、傻勵志,就是給你那種很虛的東西,我們要強起來,我們很高興,我們要努力,我們要加油什么的。但是我們看這種電影會覺得很累,反而是達不到的。但是我們這個是實在的。”翁子光說。
《踏血尋梅》帶來的還不止這些,在香港國際電影節(jié)的四十不惑之年,翁子光一口氣曝光了三個項目,一個是內地網絡劇改編的《暗黑者》,一部是以內地兇殺案為題材的《桂花飄鄉(xiāng)》,還有一部則是根據“魯榮漁2682號”船員事件改編的電影《?!?,翁子光透露,他在和北京電影學院的文學系講師劉曉磊做這個劇本時,網絡上還并沒有相關的報道。
而白只,他不僅捧回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配角、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最佳男演員等多個獎項,還已不再懼怕鏡頭,接下來更將出演多部影片,而春夏也拿到了香港電影評論學會影后以及亞洲電影大獎最佳新人的殊榮,接下來即將出演許鞍華的新片《明月幾時有》。
電影里,春夏和白只的演繹,讓人們相信了殺人犯和死者之間的愛情,私底下,他們雖然不常說話,但都很感激對方。白只說,最初見到春夏時,只覺得她很難被逗笑,但拍攝激情戲份時,又給了自己足夠的安全感:“她主動找到我,說她很信任我,也讓我放松了一些。” 去年金馬獎時,白只捧回最佳男配角,在臺上說“這個獎是屬于春夏的”,春夏在臺下流淚。
“我們真的好像一家人,除了杜可風,我們總是不知道杜可風去哪里了。”翁子光說,一旁的白只和春夏笑了起來,“他應該是去了敘利亞,戰(zhàn)亂的地方,他去拍片。杜可風是比較神的,除了那個神之外,其實我們大家都常常聯(lián)系。”
每年的頒獎季,都會有一堆“香港電影已死”的陳詞濫調換了不同的日期見報、登網頁,翁子光說,《寒戰(zhàn)》在金像獎上獨領風騷的那一年,他在內地一家最大的電影雜志上看到一篇文章,說《寒戰(zhàn)》能拿那么多獎,體現出香港沒有電影了。這樣的評論角度讓他頗為詫異:“有時候我覺得到底是我們賦予了香港電影感情,還是香港電影真的有它的價值?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上沒有香港電影,誰會覺得難過呢?如果它真的已經變得不好了,相信大家也沒有那么急著去難過吧。”
唱衰永遠比熱愛低成本,其實只要細究起來,就會發(fā)現,港片表現是有所回升的。過去兩三年里,香港電影的年產量保持在三十到四十多部之間,但去年有所回升,有六十部港產片與觀眾見面。只不過,這些作品很多只在香港上映,要走向內地,還需要更多的經驗和機會。
香港電影的運作機制是健康的,一方面成熟的導演在內地市場已經打開局面,題材上擴展到內地生活的多方面,比如《親愛的》、《我是路人甲》這樣的影片,票房上更是成績顯著,猴年春節(jié)檔的票房三甲《美人魚》、《西游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澳門風云3》哪一部不是出自香港導演之手?另一方面,香港本地的新導演、新演員上升渠道越來越寬廣,也為香港電影輸送了很多新鮮血液。
有人說香港電影是先死后生,大抵如此,但重生需要時間,唱衰者請稍安勿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