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爾·庫斯圖里卡 |
1905電影網訊 1995年,布羅茨基以《悲傷和理智》一書,審視歷史的本質和流亡者的困境,而在消費主義盛行的今天、突飛猛進的中國電影市場,一場新浪潮論壇以“悲傷和理智”為題,探討了電影的民族性,主講人是本屆上海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審主席埃米爾·庫斯圖里卡和編劇克日什托夫·皮耶謝維茨,出席活動的還有中國的青年導演楊超、李霄峰和潘安子。
作為幾乎從不失手的大神,庫斯圖里卡以塞爾維亞和波蘭的歷史沿革,闡述了電影與歷史、民族的關系;在審視當代電影時,他又窺出了互聯網帶來的注意力的潰散,以及紅毯等眼球經濟對電影的喧賓奪主。
對于眼前的中國,他指出IP改編熱潮使中國銀幕建構在不真實的世界之上,還諷刺“如果把人類打造電影的可能性進行量化的話,很多人的愚蠢性也可以被量化”,一針見血戳破“大數據拍電影”論。
電影與民族性:創作血液深植于你來的地方
庫斯圖里卡來自于塞爾維亞,一個位于歐洲“火藥桶”巴爾干半島的國家。在過去的兩百年里,社會經歷的變化,使南斯拉夫人有不同的背景,文化也不盡相同,歷史上的波折與動蕩,就成為了好的電影素材,“當然了,對我們人民的生活來說不是好事,但是對戲劇來說是好事”,庫斯圖里卡說。
同為東歐國家的波蘭在1989年后轉型成為資本主義國家,克日什托夫說:“當時我們所有作家都受到各種各樣的欺負,但這也很有趣的,為什么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的作品那么有意思。”不過,他也發現,中東歐國家導演的特殊氣質在近幾年也逐漸減弱了,“但這不僅僅是波蘭遇到的問題,不管是意大利的新現實主義,還是英國六七十年代的電影,現在都變得格式化,沒有任何有特色的導演,有特色的作家。”
“我認為我們的電影真的是要依賴于電影發生在哪里,比如說你把墨西哥的花兒移植到塞爾維亞的高山上,是不可能成功的;比如說來自中國的人,他們去玩布魯斯音樂就不太像。這是一個地球村的時代,但是我覺得,只是從一些大的概念來說的,但是說到情感,說到我們的興奮點,實際上關鍵還是要看你血液背景是什么,血統深植于你來的地方。”克日什托夫進一步闡釋道。
談到民族性,幾位青年導演深有同感,但客觀上的一些問題,依然成為創作的禁忌。電影《長江圖》的導演楊超就表示:“我們都知道中國當下的精彩遠遠超過中國電影所呈現的精彩,中國近代史的精彩也遠遠超過我們在近代史的電影當中所呈現的。我做夢都想探索這些秘密,如果創作的環境更為寬容、更為自由的話,我相信會出現面對中國當下現實,尤其是近代史的一輪非常蓬勃的創作,中國電影全新的浪潮,它其實應該發源于這里。”
炮轟電影產品化:像蝴蝶朝生暮死
英國工業革命以來,技術的進步,不斷推動著電影工業的進步。但庫斯圖里卡也毫不留情地說:“現在拍電影比二十年前拍電影更簡單,現在也有很多更愚蠢的電影拍出來了,如果你把人類打造電影的可能性進行量化的話,你就可以去看一下,其實現在很多人的愚蠢性也可以被量化。”
“以前一些電影的水平現在已經見不到了,大家現在說電影,就像蝴蝶一樣,只活一天,白天活著,晚上就死了。”
庫斯圖里卡指出,技術進步使電影產量增加,但也使電影變成了超市里的產品,互聯網減少了電影的社會屬性,人們越來越傾向于在網絡上看電影,而不是去影院,他還大膽預測,未來上海的電影院可能只有兩三家。與此同時,流媒體使人們的觀看變得碎片化,許多人不再有耐心去觀看全片,許多電影節上,紅毯的受關注程度遠高于電影本身。
“構建藝術有兩個階段,一是抗爭死亡,二是表達自由的情懷。”庫斯圖里卡說。“電影的基因是一代一代傳遞下去的,我希望年輕人可以把這個基因再傳遞下去,讓它更有效,在未來變得更好,不然的話電影院恐怕就會像災難式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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