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尢尢

隨著顏淡唐周在凡間開啟歡喜冤家的重逢副本，《沉香如屑》的播出也來到了下半場。“香餑餑們”一邊強烈呼喚加更，一邊回過頭來對“顏淡X應淵”的過往名場面進行反復鑒賞。這股強大的“香思”力量，使得即便在沒有更新的日子里，有關《沉香如屑》的討論和播放熱度也都居高不下。

《沉香如屑》之所以能夠在C端引起如此反響，一定程度上要得益于其在仙俠敘事的背景之下，做到了“情感抓人”。

翻看導演郭虎的過往履歷便會發現，“BE美學”是其創作過程中的一個關鍵特征。無論是與師父林玉芬合作拍攝的《花千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宸汐緣》等多部仙俠爆款，還是憑借細膩情感收獲觀眾喜愛的《周生如故》《沉香如屑》，都體現出了郭虎在“BE美學”方面不俗的把控力。

“原著片名《沉香如屑》的意思是說，‘顏淡對應淵的感情由熾烈如火到消失殆盡，縱使轉世輪回，也如死灰般無法復燃了。’我們創作中也是在圍繞這個悲劇內核講故事。但其實拍虐戀的戲非常心累，因為自己要走進戲中和角色、演員一起共情，才能拍出來比較真實和比較有感染力的戲劇效果。”郭虎補充道。

當然，對于正在拍攝男頻向武俠懸疑探案劇《蓮花樓》，手里還握有少年燃向漫改劇《虎鶴妖師錄》等待播作品的郭虎來說，“擅長BE，但不止步于虐戀”才是他作為一個青年導演的目標所在。

眼下，《沉香如屑》播出正酣，骨朵也借此機會與導演郭虎聊了聊，試圖從他的視角出發，來為“沉香”和他自己做一次階段性復盤。

《沉香如屑》，經典中尋新

隨著仙俠劇的多年發展，由觀眾審美和數據表現提煉而成的市場反饋，在一定程度上為仙俠劇的創作提供了可供參考的“制式標準”。比如，“無虐戀不仙俠”“多世糾葛”“重于法輕于情”等。這些屢試不爽的經典設定幾乎貫穿在每一部仙俠作品之中，也共同構成了“仙俠味兒”的重要來源。

但影視創作最忌諱的就是一成不變，因為即便是不可或缺的經典設定，觀眾們也難免產生審美疲勞之感。因此，當郭虎接到《沉香如屑》的拍攝提議時，如何“在經典中尋新”就成為了擺在他面前的最大難題。

隨著項目推進，郭虎在琢磨著如何才能拍出《沉香如屑》的獨特性時發現，“以往的仙俠作品向外界傳達的大多是，‘主人公為了成全大愛而犧牲小愛，重于法則輕于情’的經典概念。雖然在《沉香如屑》中我們也做出了上述表達，但我們最終想要呈現出來的，是一種更為凸顯人性且具有普世性的核心觀點，那就是讓這個世界在擁有大愛的同時也能包容小愛，在冰冷的秩序之下也存在人性的溫暖。”

為此，郭虎在拍攝當中融入了一些氛圍調節，比如在不過分強調嗑糖和虐戀的同時，加以充滿煙火氣的喜劇元素輔佐，“讓大家在追劇的同時，能夠心情愉悅，沒那么壓抑。”

同時這種氛圍感的營造也在一定程度上為男女主的人設提供了更大的發揮空間。在《沉香如屑》里，無論是天宮之上，“胸無大志愛抱大腿的頑劣小仙「顏淡」”X“護六界守天規有原則的冷面帝君「應淵」”；還是下凡人間，“古靈精怪的小花妖「顏淡」”X“天賦異稟的捉妖師「唐周」”，楊紫和成毅飾演的角色始終像是磁石的正負極，看似矛盾對立卻又命運般地互相吸引。

在這種充滿戲劇張力的人設反差中，郭虎通過嗑點、淚點以及時不時地嬉笑逗趣，抓住了觀眾們的情緒嗨點。同時，從當前《沉香如屑》的播出效果來看，這條于經典橋段中融入創新元素的創作思路，郭虎沒走錯。

在傳統文化中找到情感著陸點

通常情況下，仙俠劇由于其自身特性，在世界觀的架構以及服化道制作等方面，與現實世界存在一定“距離感”。但在《沉香如屑》之中，從劇本改編到場景搭建，再到實際拍攝與后期剪輯，讓如浮萍般“無根”的仙俠劇在這里“貼地飛行”，是該劇在創作過程中狠抓的一個核心。

在郭虎看來，“在劇集創作中，融入一些我們中國的優秀傳統文化，會讓整部作品更加落地，讓觀眾更有代入感。”帶著這種想法，他開始在具體的拍攝過程中為《沉香如屑》“種根”。

比如，劇情剛開場時舉行的瑤池盛宴，采用了八個仙女在空中飛舞的形式來切入。“我們想以這種方式來呈現出天宮盛宴的隆重與宏大，而且仙女飛天的服飾配色與形態，可以更好地突顯出中國神話的濃郁色彩，讓開場的視覺更加震撼。”郭虎說道。

另外，郭虎及其團隊在拍攝顏淡所排練的《創世英雄傳》的戲本子時，也參考了真實戲曲的部分形式，配合上打鼓以及燈光的輔助，讓整場演出既打破傳統形式，又在一定程度上給人帶來現實戲曲的觀感。

與此同時，在男女主之間讓觀眾為之上頭的情感線里，也能找尋到傳統文化的蹤影。其中，在顏淡和應淵愛情脈絡的鋪陳上，郭虎通過對“浴桶吻、屏風吻、幻境吻”這標志性的“三吻”重點著墨，將男女主之間由暗生情愫到雙向奔赴再到忍痛告別的情感濃度以及關系狀態巧妙且浪漫地表達了出來。而且地涯與冥界的對稱式敘事結構，更是讓顏淡與應淵的絕美愛情在一前一后的鮮明對比中加以凸顯。

在細膩的鏡頭語言下，《沉香如屑》較為完整地詮釋了我國古代對于自由追逐情感與生命的“至情”概念表達，將古往今來人們對于愛情的純粹追求，與仙俠劇里特有的“天下蒼生之大愛VS兒女情長之小愛”完美地融入情感敘事之中。

同時，郭虎為了進一步強化觀眾的代入感，還在光影色調以及畫面運鏡上做出了一些新的嘗試。“因為仙俠一定要唯美浪漫，構圖一定要簡潔干凈，所以這次我們拋棄了以往常見的大白光，選取了可以讓演員臉上更有血色、更加透亮的暖色調，而且在拍攝重場的感情戲和一些吻戲時，會在鏡頭前面加一些暖色的小燈管，這樣不僅會讓曖昧的氛圍感更濃，也會讓觀眾感覺很暖很甜，更加夢幻。”

“仙俠不等于‘純潔無瑕’，也要有人間的溫暖度。”就這樣，靠著極致情感抓人的《沉香如屑》正在傳統文化的護航和制作團隊的用心下，穩穩著陸在觀眾的心間。

擅長BE，但不止步于虐戀

當作品上線，臺前幕后的創作者們就來到了接受觀眾檢閱的時候。郭虎作為核心創作者——導演，接收到外界投射過來的目光自然也越來越多。

對此他坦率地回應道，“我會去關注網友們的評價，還是希望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比如當我看到有網友說《沉香如屑》‘剪輯跳’‘特效不夠好’的時候，其實我自己也有在反省，確實在后期剪輯審查的時候因為一些不可抗力，導致鏡頭刪改時沒能做到很好地銜接。然后特效這塊是因為當時找了三家特效公司分別來做，可能因為溝通的問題導致部分特效做得不夠精準。”

不過對于郭虎來說，能在網友的監督中及時發現遺憾與教訓并非一件壞事，因為“我以后肯定會把每部戲的遺憾都化為動力，繼續努力改進。”

比如，今年5月剛殺青《虎鶴妖師錄》，以及目前正拍攝《蓮花樓》，都可以讓郭虎暫時和虐戀告別。前者作為一部漫改劇，由蔣龍、張凌赫、王玉雯等人主演，講述在降妖除魔、護佑蒼生中實現的少年熱血與燃向成長。后者作為一部新武俠懸疑探案劇，改編自藤萍的知名IP《吉祥紋蓮花樓》，由成毅、曾舜晞、肖順堯等人主演，講述在江湖云涌下以俠義道義還歸天下太平的故事。

此外，郭虎還分享道，“最近我們工作量特別大，因為《蓮花樓》講述的是新武俠探案劇，所以大場面和重場打戲非常多，為此我們也加入了很多創新的表現形式。”

不難發現，兩部作品的題材類型均與虐戀大相徑庭，而“擅長BE，但不止步于虐戀”的郭虎也正在走出所謂的舒適圈，“對我來說每一個新的題材都是一次新的挑戰，我本身是個創作型導演，重點和精力都放在內容上，未來我也會更多地去嘗試像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作為青年導演我是很愿意去迎戰、去突破的。”